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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文苑|何以解暑,一隅芬芳

发布时间:2020-07-21 00:00:00| 作者:

    阅读有门槛吗?  

    有!得认识字!  

    除此之外,只要你想,浩瀚书海任你读,天堂般的图书馆大门对所有人敞开。   


    写作有门槛吗?  

    有!得拿起笔!  

    自我设限,怕自己写不好,说自己不会写,那就永远不能享受写作的快乐。   


    酷热难耐,有解暑的好方法吗?  

    有!  

    来大庆文苑,寻一隅芬芳……   


    一隅芬芳?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普通人写的文字也散发着文学的魅力,这是《一隅芬芳》出版的初衷。这部作品集收录了三位文学爱好者——张业隆、杜天明、管庆林平时创作的一些作品,他们分别在不同的岗位上做着不同的事,善于读书,勤于思考,敢于用笔,乐于表达是他们的共同特点。  


    今天在这里把他们的作品分享给大家,希望人人都能保持阅读习惯,运用自己手中的笔,寄情时代,放歌生活。


    张业隆中篇小说

    尜瘩白


      尜瘩白”是我给起的。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个白字,他人又长得矮,就这么叫了。为了俏皮,我又节约为尜瘩,每次蹬三轮见到了,就“尜瘩尜瘩”地叫得亲切,别人莫明其妙,慢慢地打听明白了,就叫开了。


      而他的出名,不是因了这个绰号,而是他的能干。


      算起来,他是老资格的三轮车夫了。还没下岗时,他就利用工厂倒班的空闲蹬三轮了。


      他的体质是那么好,好像传说中的永动机似的,精神饱满。他乐观,对未来充满信心。党不是号召让人民富起来嘛,他相信蹬三轮就是他富起来的一条路子。因为蹬了三轮了,在倒班时带的饭里就显现出来了,他的伙食比我们带的都要好,他带着得意和显摆地让大伙儿尝。那本来是副业,但后来他下岗了。当下岗的同事们都在痛苦地琢磨干点儿什么的时候,尜瘩白把他的副业变为主业,一心一意,全天候地蹬起三轮来了


      他很会干活儿。比如现在的小学生都得用人接送,有些家长太忙没空,花几块钱,雇个三轮车夫就把孩子接送回来了。还有送货的,需要“准成”人,一个电话过去把货送到把钱拿回来。还有往楼上扛面扛大米的…尜瘩白总能找到这样的活儿,有了活源,尜瘩白的生意就很不错了。


      那时人们的思想还在计划经济的框子里。比如路上帮把手推个车都显得那么自然。现在驮人家走两三条街就手心朝上管入家要钱,真有些不好意思。尜瘩白没有这样的障得,他说,市场经济嘛,就这个时代。这些个话从他的嘴中吐出来,心安理得,并且与时代挂钩,有点儿与时俱进的意思。


      他也会讲价。有的人觉得这个活儿应该价钱高一些,而雇主却觉得是漫天要价,一言不合,就发生口角,甚至动起手来。余痞白会磨,他会把要价的理由给你摆得很充分,并且话里话外地暗示你如要回绝是很丢脸的事。干同样的一份活儿,他就能比我们多挣出几块,甚至几十块钱来。


      如果说他全心全意地蹬三轮,又有点儿说得过满,因为我就知道他曾几次花钱眼人家学手艺。有一次是学新疆人用花生葡萄干做“十八味果糕”的熬制食品,不知是嫌挣钱慢还是其他原因,反正每样事做过几天后又选择了蹬三轮。他也曾打过工,曾经到过江西。在给我发的短信中描述山花开放的鲜艳,以及活计的称心与工作环境的舒适。但好景不长,肾结石疼得他住了医院,毕竟是年及半百的人了,各种病症都找上门来了。他计算了医药费和花销后,决定打道回府。回到家里他才知道,妻子也因下雨天淘水,腰间盘病犯了,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躺在家里,怕他担心没敢告诉他。尜瘩白的眼晴湿润了,拉着妻子的手说,他不走了,死活都要在一块儿。


      他的病好了,还是蹬三轮。


      他说,蹬三轮这活儿有多少种的不是,但有一种近似的公平有能力,多干就多挣,今天难受,就不挣


      也许是为了这份公平,他才对这个行业不离不弃。


      尜瘩白用他的能干和聪明,在蹬三轮族里过得还说得过去。但开门七件事,哪一样可以张张嘴就应付过去的。况且家里最大的事就是儿子的学业。学业上的事,明码实价,不带讲价的。这样尜瘩白就必须把他的体力和智慧发挥到极致,像他说的,市场经济嘛。这个市场经济从他嘴里说出隐含着这样的意思:没有钱就寸步难行。


      我看到他为了给腰间盘突出的妻子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而弃走;我看见他为了儿子的学业上教委、上学校;我看见他为了一块钱而顶着风冒着雪奋力地蹬着车子;我看见他在儿子的升学宴上那身干净的有些不合身的衣服;我看见他把蹬三轮挣的零铁换成大票子寄给求学的儿子;我看见他黑黑的头发和胡须掺进了花白的亮眼的白;我看见他干活再没了当年的“恨活”,而显得力不从心,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下来


      我并不总能见到他,见到了他自然是停下车来,在车把上解下方便袋,拿出有些泛黄的装水的塑料瓶喝两口,然后和我说话。这一回他是站在离闹市很远的僻巷,神情索然。因为热,他的眼角总有白花花的眼屎。我知道政府又对三轮车下了禁令,对他的生意有了影响。但他和我说的不是这个。他问我:“你知道什么是奸臣吗?”我一头雾水。他又说:“你看林冲。”我想起来了,他喜欢听袁阔成的评书。一开始,他还嫌袁老师说话费劲,后来听出了味道,一发不可收拾。我猜想他一定是沉浸在林冲风雪山神庙的豪气和对奸臣当道的悲壮里呢。就问他:“你说什么是奸臣?”他沉稳地说:“就是把安分守己的良民逼上梁山的人。”正好有人坐他三轮走了,我看见他的褪了色的迷彩服在各种车辆与行人间渐远渐小,直至隐没……


      嘀一一嘀,后面的车催我让道了。




    杜天明古典诗词


    鸬鸪天・打工谣 

     

    城里新鲜总不暇,

    一分掰做两分花。

    泥浆地铺新凉夜,

    白眼油条大碗茶。

    怕生病,盼回家。

    尘烟热汗任涂鸦。

    经年隐忍如砖卧,

    慢数高楼算落差。




    管庆林现代诗歌


    切割一块铁

     

    先开低压风烤红烤白

    再开高压风切割

    给黑夜割开个洞

    爬到那些星星后面看看

    是黑淹没了黑

    还是黑在黑里沉浮

    如此安静

    在寂静的远方

    沉睡者寂寞的家乡

    薄如轻纱的梦被风吹起

    一个透明的气泡载着明月

    在人间上空漂泊


      普通人的笔下,有着普通人的世界,飘渺的诗和远方固然美,而他们笔下一砖一瓦的烟火气,还原了生活本来的样子,让文学有了新的生机。


      我想,比起分享那些胡编乱造骇人听闻的养生妙招和炒热点博眼球的八卦网文,我们的城市更希望大庆人能够静下心来,读更好的文字,欣赏更好的艺术,过更有品位的人生。